民航局新规欠考虑 捆绑的“锅”不该叫航司背

8 月 9 日，民航局就互联网机票销售行为，要求各互联网机票销售平台、航空公司及销售代理人在销售机票时不得以默认选项的方式 " 搭售 " 机票以外的服务产品；应当通过清晰显著、明白无误的形式将贵宾休息室、保险等除机票以外的附加服务设置为旅客自主选择项。

继去年 2 月，民航局下发《关于国内航空旅客运输销售代理手续费有关问题的通知》，严禁销售代理企业向旅客额外加收客票价格以外的任何服务费之后，监管之风正式向航空公司蔓延，在 " 提直降代 " 的目标尚未完成之时，国航、东航、春秋航空等航司又面临了一项新的 " 政治任务 "，而这对于这些航司的利润增长，或许将是一大阻碍。

但同样不可否认：OTA 等机票代理们在行业中提供的是扎扎实实的服务，如果做到全面保障性的服务，或许也该通过征收服务费来提振行业发展的信心，展现做好服务的价值。

航司搭售保险成常态

民航局下发的通知显示，" 近日，《人民日报》刊登题为《旅游在线预订咋这么烦》 的文章，其中以‘干净机票不好买’为题反映了旅客通过在线平台购买机票时，易被‘搭售’贵宾休息室、保险等服务：在机票预订页面中已将贵宾休息室、保险等服务设置为默认选项，旅客在识别不清的情况下存在违背主观意愿误买的情形，侵犯了旅客的知情权和自主选择权。近期民航局接到反映类似问题的投诉明显增多，涉及许多互联网机票销售平台和部分航空公司官网。"

记者检索公司官网发现，民航局所提到的 " 搭售 " 情况确实存在，不仅涉及春秋航空、祥鹏航空等廉价航空公司，国航、东航等航司也在此列。

记者检索发现，国航所有的国内、国际航班基本都存在 " 搭售 " 保险的情况。预订页面显示，国航提供了旅程升级、旅行保险两种增值服务，以及爱心捐赠。

此外，海南航空尽管并未默认勾选增值产品，但其旗下的金鹏航空、首都航空均存在默认勾选 30 元航空意外险的情况。

春秋、祥鹏强绑保险不能取消

事实上，并非所有的保险费用都能取消。记者调查发现，要想预订春秋航空和祥鹏航空的最低票价的机票，其中的一大前提就是购买保险。

以预订春秋航空官网上 10 月 11 日上海 - 大连航班为例，250 元的机票价格非常实惠，但在预订页面中，出现了 " 商务经济座 " 和 " 轻松特价行 " 两种价格。可以看到，轻松特价行的 250 元机票价格后面，出现了 "+30 航意险 " 的小字，且这笔保险费用是无法取消的。也就是说，想要预订最优价格的机票，保险非买不可。

经记者反复测试，在春秋航空官网预订国内机票时，" 轻松特价行 " 价格均强绑了一笔无法取消的 30 元保险费。

祥鹏航空的强绑更是直接放在了 " 台面 " 上。在 " 保价护航 " 的最低票价后面，也出现了 "+30 元航意险 " 的字样。点击订票，保险无法取消，并在页面中明确显示 " 仅限购买 30 元基础型航意险客户专享 "。而这种情况在祥鹏航空的官网上，同样普遍存在。

政府严格监管下的航司创新

是什么导致了拥有市场主导地位的航空公司也成为了 " 搭售 " 的参与者？

一个问题在于：长久以来，关乎 " 国计民生 " 的一系列产品中，机票曾和火车票、成品油、燃气费、煤价等一齐并列。因此，一旦涉及机票价格调整，尤其是涨价，会像一样其他 " 国计民生 " 的 " 商品 " 一样，被列为 " 敏感事项 "。

然而，现实的问题是，在激烈的市场竞争和国家的调控之下，如今航空公司，特别是小航空公司和廉价航空公司的利润一再被挤压，在机票价格无法增长的情况下，只能不断创新探索新的利润增长点，比如在保险等增值业务上下功夫。

但另一方面，航司的创新总显得特别艰难。比如，在我国，尽管民航局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明确提出鼓励低成本航空发展，在 2014 年发布的《关于促进低成本航空发展的指导意见》，也明确从支持灵活经营、改善基础环境、加大政策扶持等六方面提出多项政策保障措施，包括逐步放开特殊行李托运、快登机、选座等创新类收费项目的审批，支持低成本航空拓展差异化服务等，但由于被各种陈旧的行业政策法规束缚着，航司推出各种创新产品的行动始终半推半就。

最能起到震慑作用的是，去年 7 月，北京市发改委公布一则行政处罚决定书，称 " 中国联合航空公司由于自立收费项目，收取乘客选座费 44 万余元被罚 "。北京市发改委要求中国联航立即改正 " 收取选座费 " 行为，并没收其所有违法所得，处以 443210 元罚款。

据媒体报道，事件发生后，较早尝试过 " 选座收费 " 的春秋航空和西部航空的选座收费大多只在国际航线上实施；海航则暂停了国内航线的 " 选座收费 "，尽管 " 乘客对这一附加服务挺喜欢 "。

机票价格不能涨，增值服务不能做，这对于航司，乃至整个行业的发展其实也绝非好事。也许监管部门真正需要做的，是要平衡好 " 看得见的手 " 与 " 看不见的手 " 之间的关系，形成市场作用和政府作用有机统一、相互补充、相互协调、相互促进的格局，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。

同时，监管部门还要认清：服务虽然在机票行业中同属于 " 看不见的手 "，只能通过游客的感受来衡量服务的好与不好，但服务确实有价值，精细的、好的、全面的服务完全可以收费。